真的挺后悔自己高中没好好学习,自己曾是湖北八校之一的学生,毕业之后看着自己的同学不是985就是211,也许当时可能觉得没啥差距,但是真就一本管学习,二本管纪律,三本管卫生,985大学的教学模式和方法以及教育资源,真的不是二本,三本可以比的,希望大家都可以好好学习,我个大学生看个这个,快感动死了。
文/申屠银儿
前不久,我在整理房间,擦试家俱,看见了一本小小的笔记本。试掉灰尘,翻开来,在末页上看到一句话,“如果能治好银儿的病,我可以牺牲我的一切”。当时我被这话感动得差点晕到。在病中的我是无法和建宁交流的,他从来没向我这样表白过。因为人们对精神病患的偏见,建宁当时却能抛开一切世俗观念爱上我并照顾我这么多年,实在太不容易了。双手捧着小小的笔记本,眼睛早已湿润,回想起两人相恋的一幕幕,不觉感慨万分。
我出生在荻浦村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我是父母的唯一孩子,父母在四十不惑的年龄才生了我。1979年高中毕业,复习了两年后81年终于考上了北京师范大学,这对当时的农村孩子来说是鲤鱼跳进了龙门,学校老师、亲戚朋友、乡里乡亲都为之高兴,我的父母就不用说有多高兴了。这一年我的男朋友也考上了大学,我们双双跨进了高校的大门。
可是好景不长,1984年,也就在我大学四年级的时候,我不幸患上了精神病,学校当时给我两种选择:一是重读一年,二是肄业回家。因当时我在病中,想念父母心切,就选择了肄业回家。男朋友也因此离开了我。
我认识建宁就在我回家不久,我正在病中,而且病得还很厉害,时儿煳涂,时儿正常。第一次见面,我在做点手工,缝勾衣服,建宁来了,是县劳动局窄溪劳动服务所所长带来的,我当时以为是劳动服务所的干部来访,并没在意。他俩先是问了些家常话,后来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我的个人简历。当我说到我是从北京师范大学肄业回家时,建宁就问我为什么不去上班,我说暂时还没有找到工作,他问我愿不愿意去工厂上班。我说只要有我能胜任的工作,去哪都行。当时建宁就说,那我回去问问厂领导,可以的话我明天就来通知你。当时的我也没抱多大的希望,想不到第二天建宁真的来了我家,他告诉我,他回去后已问了厂领导,说是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去他们厂上班。当时我真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感动。我父母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村老人,全家所有的收入全靠那一亩三分地的收成。而我是父母的独生女儿,从小就被父母一直宠爱着,为供我读书,父母已是倾其所有,家里本已穷徒四壁。这次我从北师大带病回家,对我父母的打击是可想而知的。刚回家时,父母还能东拼西凑的攒点钱,将我送到杭州第七人民医院去看病,后来由于经济接不上,不得不中途回家。俗话说,浪子回头是个宝,痴子回头是棵草。由于当时给我定性的是精神病,所有的亲戚朋友对我有的只是失望,而不是希望。再想借钱治病已是万难。而我本人,是时好时坏,清醒时,我也能去接个象勾洋娃娃、缝手套等轻松活儿,一天赚个几毛钱。当煳涂时,什么也不知道了。这次建宁到我家来,说是能为我介绍工作,并且他还很认真地告诉我说他想照顾我,当时我心里就有了莫大的安慰,长久失落的心里感觉人生从此有了希望。
几天后,我在在母亲的陪伴下去了窄溪。到厂后,建宁就陪我去了厂长办公室,厂长说;“建宁介绍来的人,我们一定会收。”我们全家怀着一份期待回了家。过了二三天,建宁骑着自行车来到了我们家,他告诉我,厂里已正式通知你明天就到厂里正式报到上班,具体工作是做材料化验员。考虑到我对这项工作不熟,厂方先把我送到杭州拖拉机厂培训,等能胜任了就回厂上班。从此我就成了桐庐轻工机械一厂的一员了。
到轻工机械一厂报到后,由于杭州拖拉机厂的化验员老师出差在外,要近一星期左右才能回厂,那几天,厂领导让我在厂熟悉环境,我就住在了厂里。当时轻工机械一厂的职工宿舍是很紧张的,都是四五个人一个房间的,睡的也是上下铺。而建宁由于是中专毕业出来的,得到了特别的照顾,分到了一间十来平方的独立房间。由于我是临时招进厂的,一是因为厂里确实腾不出空余的房间,二是建宁也不想让我去睡集体房间,所以他把自己的房间和床铺让给了我,自己去与同事挤那1.2米宽的高低铺。因为我的工作是建宁介绍的,来厂后我又睡到了他的房间,所以全厂所有的同事都认为我们俩是在谈恋爱。不过建宁也确实对我说过,他要照顾我,要帮助我。因此我们也就真的谈起了恋爱。当我去杭州拖拉机厂培训时,是建宁用自行车驮我去的。在那里培训了近二个月。在这期间,建宁每星期至少一次会到杭州拖拉机厂来看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每时每刻,我心里总是把思念塞得满满的,一见面,我很想紧紧的抱抱建宁,也更盼望建宁会来抱抱我。
其实建宁是个很胆小的男孩,我们接触了较长的一段时间,建宁都没来牵我的手(后来他自己说是不敢)。有个星期天,我和建宁一起回了荻浦,我俩一起到了我的房间,当我从简易书架上拿下一本世界名着送到他手里时,他的手碰到了我的手(后来他自己说是无意的),恋人间真的是会来电的,他虽轻轻的触碰了我一下,当时我就被电晕了,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建宁并吻了我。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我睁开眼睛时,感觉我的眼睛有点异样,照照镜子,吓了一跳,一只眼睛双眼皮被吻成了单眼皮。也不知是否是过于激动,我的病复发了,使得原本即将结业的化验员的培训也无法坚持了,因此我离开了杭州拖拉机厂,离开了桐庐轻工机械一厂,我又回到了待业状态。后来我听父母说过,当我被桐庐轻工机械一厂辞退时,父母是多么的担心从此建宁会离开我,象前面那个男友一样抛弃我。但是建宁没有,不但没有,反而更加细心,更加努力地照顾我。因为建宁怕我受到更大的刺激,我被轻工机械一厂辞退的事,建宁从没在我面前提过半个字。一直对我说,厂领导让我回家好好休息几天,休息完了就去上班。
我虽然谈过恋爱,有过男友。但我们从未有过太亲密的肢体接触,但和建宁才感觉到是初恋。建宁个子高,玉树临风。虽然我有时清醒,有时煳涂,但和建宁在一起,心里一直有说不出的骄傲,每当我依偎在他的怀里,心里便充满了甜蜜和幸福。我庆幸自己生了病,才能偶遇建宁,得到这万分珍贵的爱情。
好事多磨,我们的爱情并不是一帆风顺,当有知情者告诉建宁的父母亲我的病情后,建宁父母亲及兄弟姐妹全都不赞成的,亲朋好友也都是劝离不劝和的。病中的我并不知道建宁为了爱我,顶着天大的压力,我们的爱因为建宁一如既往的坚持,始终充满了希望。他从来不在我面前透露一点点别人的不理解。除了家庭的阻碍和舆论的压力,他用宽广的男子汉的胸怀包容了我柔弱的病体。他用厚实的充满魅力的肩膀支撑起我遥遥欲坠的心灵。和他在一起,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激动和安全。爱与被爱的幸福,迎着扑面而来的风浪,驶向俩个人可以一起停泊的港湾。感觉正常的时候,我知道有人在爱我,当我煳涂时,我甚至连建宁是谁都不知道,会觉得他是个陌生人,根本不想和他说话,即使和他说话,也全是病语,往往这时候,我们便成了两个世界的人,建宁不停的和我聊天,帮我排解病中的痛苦和烦恼。我只道他对我好,于是疲惫的病容上有了幸福的笑。
为了我的病情能更快的恢复,建宁把我带到了窄溪他工作的单位。我在他办公室里帮着做些简单的抄写工作。后来我才知道,我的那些所有的抄写工作都是义务的,厂里并不付一分工资给我,就是让我去办公室抄写,也是建宁到厂领导那说了好话才答应的。因为我有了“安定的工作”(我当时就是这么认为的),我的病情便有了缓和。从此,建宁担负起了为我治病的重担,我爸妈暂时松了一口气,在经济上和精神上总算有了依靠。
为了治好我的病,建宁是到处打听,只要听说什地方好就去什么地方,可谓是病急乱投医。也不知从那里打听到的,说是富阳太平镇有个老中医能治我这病,我们就去了富阳。去时先坐船,记得的我穿了一件西装领的短袖、花裙子,以为是建宁带我去玩,心里很高兴。给我看病的是个老中医,配的药都是些石头,说是恐龙的化石,煎完后象沙子,很难喝的,药费也贵。一段时间后,并无起色。接着去了桐君医院赵换生医生处,他的病人特别多,看病的环境很不好。轮到我,他总是叫我大学生大学生的,每次都用镜子照我的眼睛,然后把脉,配的针药特别多。为了减轻我的痛苦,建宁学会了为我扎针。屁股针很痛,建宁总是边扎针边揉。有时我怕疼不肯扎针,建宁于是安慰我,骗我,宠我,然后再扎完一针。这样的日子过了好长好长,病情仍然时好时坏。
由于建宁的坚持,建宁爸妈还算开明,最后认可了建宁的选择,接纳了我。于是,我第一次去了青山建宁家。我穿了白色的超短裙,长统丝袜,白高跟凉鞋,当时我自己感觉很美。我叫了爸妈,青山妈妈给了我红包。于是,苍天不负有心人,我们的关系算是正式定下来了。其实我公婆的心也是很善良的,从我走进这个家庭至今,婆媳之间从来没有过口角,有时婆婆说我几句也是蛇口佛心,在我身上她所付出的更多的是慈爱。婆婆说我时,建宁总是帮我解围。妈妈说,建宁对我的呵护,世上少有,无论钱多的也好,做官的也好,都比不上建宁对我的爱。
但是,病总不见好,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好如抽丝。我不知道当时建宁有多难。在我病重时,建宁不管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内心有多大的怨愤,也不会把火发到我的身上来,实在难受时,他会双手击打墙面,直至将自己的手打出血。有一次,我看他的手背上有一个很大的包,是他为我感觉痛苦时自己拿手击打墙面时打的。那个包在我的印象中过了好长好长时间才消掉。我曾经吻过建宁的手背,我以为吻了包包会消掉,结果没有。
在窄溪的时候,我们经常去我们荻浦家。那时,家里种着田,建宁总是不顾劳累帮着干农活。建宁种田插秧速度很快。他干活的时候我在旁边玩,有时候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记得草屋头草地上有头牛,我去掰它的角,想要爬到牛背上。后来妈妈叫我才一起回了家。
我总是没有安定的工作。病情好点的时候,我和建宁到窄溪富春江畔去玩。那里有厚厚的草坪,纯天然的。二个人躺在那里,看傍晚的夕阳,江里的渔船星星点点。躺够了,回来的路上,到窄溪街上买了冰棍,一人一根,带着凉爽的感觉,回到建宁小小的宿舍。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终于接到了县劳动局的招工通知,通知我到桐庐镇小学去参加招工考试,到了考试时间却发现忘带准考证了,建宁以极快的速度骑自行车从桐庐镇小去窄溪镇轻工机械一厂宿舍去取,当来到桐庐时已是满身是汗,幸好没耽误考试时间。考试很顺利,考试成绩也很理想,但单位并不好找,幸好碰到了钟叔叔,(钟叔叔是我高中同学的父亲)他帮我联系了桐庐棉纺织厂的方书记,去桐庐棉纺织厂报到了。开始第一个月还好,后来要三班倒。而我的病是不能熬夜的,但厂方是不能通融的,我也只好上夜班,于是病情又复发了。
一直到后来才把我调到了厂部办公室,在厂总务科上班。当时建宁还在桐庐轻工机械一厂上班,就这样我们分成了两地。有时一个电话,说他要回来,便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桐庐棉纺厂宿舍的条件很差,建宁特意买了只皮箱给我装衣服,把一张单人床给我铺好,将墙上贴上干净的报纸,我总算有了个安乐窝。
在棉纺厂工作了五年,期间我的人生经历了几件难以忘怀的事情。我和建宁登记结婚了;当时二人去的是深澳乡政府,领回了大红的结婚证书,然后旅行结婚,去了杭州西湖,然后去了长兴煤矿建宁阿姐家,在杭州百货商店,建宁给我买了一件尼大衣,那是迄今为止最贵的一件衣服,青果领、黑色,很时髦。在西湖坐船游湖,碧绿宽广的水面,波光粼粼,湖面上不时鸟儿飞过,美丽的景色至今还令人难忘。我依偎着建宁,留下了珍贵的纪念照。可惜这些照片都被我后来发病时全给撕掉了,建宁很耐心的用胶带纸小心地粘好。
记得我们结婚的第一年,我的病情又开始恶化。当时正是年关,因为妈妈刚在上月做完一个大手术,身体还什分虚弱,建宁打算和我一起到荻浦过年。当建宁忙着帮妈妈一起烧好了年夜饭时,却发现我不见了。这时村里家家户户燃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其他人家都在高高兴兴的吃年夜饭了,可是建宁却撑着一把雨伞,冒着风雪穿行于农村的弄堂小道,偶尔遇到一个人,就会迎上去问声:大哥(大姐),有没有看到银儿,但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一是因为人家在吃年夜饭,建宁也不好太冒失的闯进去找人,二是因为建宁对荻浦还不熟,所以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找到我。而我爸爸是个特老实的人,什么事都不愿开口问人求人。他只会在各村口守株待兔式的张望,等待我的出现。鞭炮声此起彼伏,家家户户都在把酒团园,而建宁却在风雪中找人,我想此时的建宁心里肯定在哭,在哭。三四个钟头后,妈妈终于在村边上的一户人家找到了我,那户人家想留我在他们家吃年夜饭,妈妈谢过了后把我领回了家,一家人吃过年夜饭后已是很晚很晚。
一九九0年六月八号,我生了我们的儿子,生下来时是六斤八两,医院称了重,给了出生牌。生的那天,建宁用自行车驮我去了窄溪医院。路上胞浆水破了,到医院时肚子痛的受不了了,在预产房翻来覆去的,上了产床,我煳里煳涂的,也不知道配合医生。后来建宁违反规定进了产房,好几个男医生也进了产房。记得建宁握住我的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哇”的一声,听见了婴儿的哭声,生了,生了。我当时已是没有一丝丝的力气了。
儿子出生后,就由荻浦妈妈带着,五子登科,爷爷给他取名方登科,小名叫科科。我在窄溪坐月子,这时建宁也不知是否是劳累过渡,尿结石的病症发作了,疼的特别厉害,疼痛时直在床上打滚,后来妈妈叫来了厂里的同事,把建宁弄到了窄溪医院治疗。因为妈妈要抱科科,又要照顾我,忙不过来,建宁在医院治疗了几天便配了中药到青山养病,没成想建宁到青山的第二天,妈妈一手抱着科科,一手提着热水壶去食堂打开水,在接开水时一不小心,热水瓶倒了,妈妈赶紧用手去扶,这时滚烫的开水直接洒到了妈妈的手臂上。因是夏天,整只手臂当时就起了水泡。妈妈带着长满水泡的手坚持照顾了我们娘俩一天,到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才通知了建宁。建宁接到了电话,饭也顾不上吃,拿着自己的药马上赶回窄溪,不顾自己的病痛照顾我们娘仨。
科科三岁那年,我妈妈的病情复发了。二年前妈妈曾做过一个大手术,从肚子里取出了一个4.8斤重的瘤,说是个寄生瘤,当时也没去切片化验。二年后的今天,妈妈发觉自己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行动也一天天的不方便了,我们去了桐庐人民医院,在内科做了检查,医生说是肝硬化。当时配了好多的药,过了半个多月,病情也不见好转,我们又去医院配了好多的中药,又过了十多天,病情不但不见好,反而一天比一天更为严重。不得已,我们又借了钱去了杭州半山医院,到那里一检查,说是直肠癌,并且已是到了晚期,已没有再治疗的价值了。我整天是以泪洗面,心里都是绝望,母亲倒反过来安慰我,为了减轻我们的负担,母亲曾留遗言要求火葬,当时农村里实行的还是土葬的,如果要土葬的话,化费是很大的,母亲是我们村里第一个实行火葬的。直肠癌很痛苦的,当时是吃的下而拉不出,所以就不能吃饭,肚子还是一直鼓鼓的,到后来已是一点也不能吃了,而且肚子很痛。建宁是想尽一切办法,托关系去采杜冷丁针剂,给母亲打。幸亏建宁学会了自己打针。母亲一当痛起来,是不能睡觉的,建宁给母亲打一针下去,才能减轻点痛苦,才能稍微睡一会。为了照顾妈妈,建宁特意向厂领导请了假,或将产品图纸拿回家来画,好时时陪伴在母亲身边。妈妈在弥留之际,对我和建宁说,“我把家里一切不好的都带去了,包括银儿的病”。
妈妈走了,当时我已伤心到了极点。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当妈妈走时,建宁的眼泪也象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建宁在极度伤心的时候,也没忘了安慰我。妈妈离去时唯一得到些许安慰的是,我在建宁的照顾下,病情得到的有效的控制。而妈妈的离去使我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我的病情加重了。
在桐庐棉纺厂工作的五年间,建宁因从轻机一场调到了啤酒厂。我的合同期满后,建宁为了照顾我,把我调到了他所在的工作单位任文书之职。可到了啤酒厂上班的第一天,我的病又复发了。我在家休养了一年多,我的病情也不见好转,一直到被桐庐啤酒厂辞退。失去工作的我就一直在家休养。此次一病就是好多年,在这段时间里,我的病情是时好时坏,反反复复。儿子也由我婆婆带养。家里经济条件本来就不是很好,建宁要照顾妻子,又要照顾儿子,他扛起了这个家的全部重担。当我身体稍好时,为了贴补家用,我会去接些织洋娃娃、缝手套及围巾打结等较轻松的活,建宁下班回家后,也会帮我做这些工作。他先后学会了织洋娃娃的边,也学会了缝手套、拆手套的封口线及给围巾打结。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记得有次建宁将一大困围巾背回家时,在路上不小心将朋友送的价值三千多元的一只手机给弄丢了。要知道,我们二人就是打二年的围巾结也赚不回三千元钱啊,当时是心痛的不得了。
当我病情较严重的时候,因为怕我走失,建宁去上班时,会把我锁在房间里。记得有一次,建宁去上班时忘了锁门,我就熘了出去。那天天下着大雨,我上身穿了件短袖,下面穿了条短裤,也不知怎么的就到了我舅舅家,当时已是浑身湿透。好在是到了舅舅家,能得到舅妈悉心的照顾。直到舅舅回家,才打电话到啤酒厂办公室,由办公室人员通知了建宁。后来听建宁说,那天他回家发现我不在家,他是冒雨找了我好长时间,内心是十分的着急。得知我在舅舅家时,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赶紧骑上自行车,冒雨把我带回了家。虽然他浑身也淋湿了,但一句责备的话也没有。
那年到青山,建宁带我去了离他家不远的一个菜园,里面种了好多水果。有李树、梨树、桃树,还有文旦等,果树下面种满了黄花菜,很是好看。有次我记得特别清晰,建宁看到李树上有一颗李子红了,但那颗李子长的太高了,建宁慢慢的爬上去,我看到树在摇摇晃晃的,很是为他担心,一个劲的在下面喊,“小心”。他费了好大劲才把它摘下来,擦拭清爽后塞到我手里,那个李子真的特好吃,虽然以后吃了好多李子,但那个李子的味道还记忆犹新。青山村有座很大的杨梅山,种了很多很多的杨梅树,当杨梅熟了的时候,建宁总会带我去山上摘杨梅给我吃。
建宁家菜地里除了种各种水果外,还种很多蔬菜,有青菜、萝卜、大蒜、莴苣、秋葵、娃娃菜、扁豆;还种玉米,茭白花生米等,建宁对农活样样在行,而我虽然也是农村出生农村长大,但由于从小父母宠爱,农活是一样也不通。建宁去菜地干活时,我会跟去陪他,有时候也能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比如洒些种子,放些肥料等等。我帮做这些活时,建宁总会说,你别干,就站着玩好了。建宁有时也很牛,当看到菜地里的庄稼郁郁葱葱的时候,就会显罢地说:“我有本事吧?”我说:“这都是你的功劳!”
十多年来,建宁从不间断地给我到处问医求药。苍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遇到了技术精湛的好医师。经桐君医院化验室沈阿姨的介绍,建宁带我到桐君医院俞医师处看病。俞医师不是个专业的精神病医生,但他通过自己的努力,自学了很多这方面的知识,也有不少精神病患者投他门下,并且也看好了很多的病人。我们第一次去他那里,他就为我仔细地分析了我的病情。他说:“以我的分析和判断,你患的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精神病,而是严重的神经衰弱症,缺乏的是营养,要是条件允许的话,你要大胆的为自己补身体。你要真是精神病的话,这么长时间了,你早就在街上流浪了,不会象你现在这样时好时坏的”。我以前在其他医生处就诊时,医生总会特别强调我的忌口,所有的补食类是绝对不能沾边的,就连鸡鸭鱼肉等都叫我不能吃,所有菌类食物,象磨菇、香菇等也不能吃的,所以我的营养是极其缺乏的,这也影响了我的病情的恢复。自从投到了俞医师的门下,他就交代建宁,让我不要忌嘴,假如条件允许的话,尽量让我的营养跟上去。在用药方面,也调整了以前的品种和剂量,以前的医生给我看病,每看一次,各种费用都要五六百元,甚至更贵。而自从在俞医师处看了后,每去看一次,各项医药费用只要近百元,甚至是几十元,大大减轻了我们的经济负担。经过三四个月的精心治疗,我已基本恢复正常。对于我的疾病治愈,我和建宁对俞医师是十分的感激,我们特意去定制了一面锦旗,上面写着“医德高尚,技术精湛”八个大字,送给俞医师。那天俞医师在接受锦旗时诚恳地对我说“作为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本份,我也只是判对了病根,对症下了药。真正治好你病的人不是我,是建宁,只有他对你的悉心照顾,无微不至的关怀,你才能恢复正常,所以你真正要感谢的人是建宁”。是啊,我正是十二分的幸运,嫁给了一个好丈夫。是他给了我正常健康的身体,甚至是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没有建宁,也许我早就流浪街头,至少还生活在我自己的那个世界里,也许已早就不在人世了。好在我是幸运的,遇到了建宁,就没有了“也许”。 我非常非常感谢建宁,非常非常爱建宁,此时的我真想向全世界的人高喊:“谢谢你,宁哥哥,我爱你”。
回想我那生病的十多年的点点滴滴,建宁真的是世上少有的好男人:方建宁于1979年参加高考,就读于嘉兴农业学校,1982年分配到桐庐轻工机械一厂;1984年带薪脱产深造三年,1987年回原厂工作。在八十年代初期,一个从大学毕业出来的骄子,当时是很被单位器重的。听建宁说,在那时,也有好多女孩子追他。他说他也有心怡的女孩,但自从那天到了我家,了解了我的情况后,他就下了决心要照顾我,要帮助我。他的那句话:“如果能治好银儿的病,我可以牺牲我的一切”,是他在见到我后回厂的第二天写下的。他是这么写的,也是这么做的。可是,建宁为此所付出的代价也实在是太大了。原本建宁在轻工机械一厂,是属于重点培养的对象,厂里把他输送出去带薪学习三年,目的就是为回厂所重用的。自从我们认识后,建宁为了能更好的照顾我,把厂里要他担任质检科科长的职务也推掉了,把所有出差的机会或要他外出办的事,能推就尽量的推掉。为了照顾我,1993年建宁从桐庐轻工机械一厂调到了桐庐啤酒厂。因为在那时,整个啤酒厂只有建宁一个机械工程师,所以在机械方面,建宁要做较多的工作。同年十月份,桐庐啤酒厂要进口一条罗马尼亚生产的灌装设备,因为该灌装设备国内较少,打听到北京密云啤酒厂有二条同型号的灌装线,厂领导要求建宁带领另外三个人去北京密云啤酒厂取经学习,当时定期至少一个月。当建宁去了才十多天,就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我的病情又复发了。建宁得知这消息后,就立即从北京赶了回来,为此建宁还受到了厂领导的批评。
最早的时候,我们分居二地,建宁在窄溪轻工机械一厂,我在桐庐棉纺厂,相距有四十多里路,为了照顾我,建宁是不管刮风下雨、还是寒暑酷热,天天从窄溪骑着自行车赶回来。记得有一次,天下着鹅毛大雪,建宁骑着自行车往家赶,由于天下着大雪,能见度极低,骑在路上,只要稍一抬头,一片片的雪就会飘进眼睛,建宁为了能早点赶回家,只能低头奋力的骑着。也不知是谁在公路边上停放了一辆载满铸铁的拖拉机,由于建宁是低头骑着的,不小心就直直的撞了上去,当时就把自行车撞的变了形,自行车的龙头弯到了三角架上,二边的刹车也已抱死。建宁的脚也受了伤,左脚管上撞出了一个很大的包,右脚上撞出了一道口子,流了好多血。自行车被撞坏了,别说是骑,就是拉也拉不动了。建宁只好扛着自行车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好在在路边找到了一根棍子,他用这棍子将自行车的刹车全敲掉了,这样才能拉着自行车往回走。当到家时已经很晚。我看到他湿透的衣裤,流血的脚,心疼的直流泪。建宁却一直安慰我,让我别流泪,他说既然能走回家,证明骨头没伤着,只是皮外伤,过几天就会好的。
无论什么时候,建宁第一个想着的总是我。有一天傍晚,我们在青山老家吃完晚饭回啤酒厂宿舍 ,正骑着,马路上横着跳出来一只狗,钻到了摩托车下,由于来不及避让,车子急急的摇晃了几下,就重重地摔倒了路面上。当时我是被吓蒙了吧,躺着没起来。而建宁倒在地上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银儿你还好吗,伤着了没有?建宁爬起来过来将我抱起,检查了我没受伤后,看他才有了放心的表情。可是我一看建宁,他的手上脚上全都是血。由于摩托车已不能骑了,由好心人帮忙安放了后我们去了医院,建宁是一边走着一路滴着血,我看着是特别的心疼,心痛的直流泪。可他却一路的安慰我,说是一点小伤,没关系的。好在半路上遇到一辆小康车,把我们送到了医院。在缝合伤口时,为了能好得快一点,医生也没给打麻药,就直接缝上了。我清楚的记得,建宁手上是缝了九针,脚上是缝了三针。每缝一针,我的心就揪一下,没等缝完,我已成了个泪人。要知道他有多痛呀,咬着牙愣是没吭一声。现在每当看到他的伤疤,我还是会很心疼。
国家政企分开后,建宁成了企业工人。当企业改制后,建宁又成了私企打工者。那时建宁的工资不高,家里条件较差,但为了我今后的生活有保障,硬是省吃减用地为我交足了十五年养老保险额。每次我问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时,他总会认真地对我说:“这是我许下的诺言,要帮助照顾你一辈子,既然许下了,就得兑现。其实待你好,也就是待我自己好,如果你受刺激了,痛苦的是我。所以我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能让你受委屈。你是个特单纯又很善良的人,生病不是你的错”。
自和建宁结婚以来,建宁总是只要一下班就回家陪我,坐在我的身边陪我聊天,或者陪我看电视,有建宁在身边我的心里总是暖暖的。
我们相识时,建宁骑的是自行车。他总是骑着那辆自行车驮我到处跑。为此,我曾经写了一篇《我的专车》投到桐庐报发表,后来条件好一点,我们换了一辆摩托车,闲暇时建宁就开着摩托车带我沿着富春江畔去兜风,清新的微风吹着我的头发,心里那个高兴劲儿啊别提了;现在条件更好了,家里已放着辆小汽车,长路短途,再也不怕刮风下雨了。
现在建宁还在上班,儿子也工作了,并且已开始找对象了。我已退休。婆婆也有了退休工资,新屋也于前年落成。上有老下有小,相夫教子,这美好的一切,都来自于建宁对我的爱,是建宁一手撑起了这个家!一天晚上,建宁对我说:“等我退休了,一定要带你去看海,带你去坐飞机。”在我的心里,建宁是我的全部;在建宁的心里,我是建宁的全部。偶一看,建宁有了白头发,我也有了白头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爱你比永远多一天。回忆往事,心里唏嘘嗟叹,感动不已。病愈一晃二十年,感动之余写下以上的文字,与人分享我的酸甜苦辣我的爱,以表达我对建宁感恩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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